开山子农具优美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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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山里家家农户都有一种专用于劈柴的工具——开山子。它的形状大体似斧子,但仔细观察却和斧子不尽相同。斧子主要用于砍树木,亦可用于劈较小的柴;“开山子”它的功能就是劈柴,柴越大越长的,才愈显示出它的“威力”。“开山子”的口,只有斧子一半那么宽,口刃要厚实得多,平时无需磨砺;从口刃向上两寸处,向外侧凸起。开山子的长度有两个斧子那么长;它的把,长达三尺,也比斧子的把粗一些;它重量大、造型独特,粗壮树木无论长短都能劈开。这“开山子”是男人使用的工具,双臂抡起来,瞅准木棒根部中央,劈下去的一刹那间,要使劲用力,劈进了木柴里的瞬间,还要腕部用力,顺势向右侧将开山子把翻转一下,它两侧凸起的部位,劈进了木柴中,可将木柴从中撑裂开一道大大的`口子。用“开山子”劈柴,势猛如开山劈路,故俗称“开山子”。

开山子农具优美散文

每样劳动工具都是应生产、生活的需要而发明的,是先民们在长期生产劳动中的智慧结晶。

山里人冬天取暖都是屋内挖一火坑,白昼不断火。山里树多,柴火就多。火坑里烧的柴都是碗口粗的硬杂木,如棈?树(俗称耳树)、小橡子、大叶泡、麦稍子……将其截成两三米长的段,用“开山子”几下就劈成三半两块,架在火坑上,熬火耐烧。山里人家的灶洞眼,垒砌得都大,灶火里烧的柴都是两三尺长,把长长的木柴用“开山子”一分为二,再分为四……用斧子剁成短节,在院子里码成四棱柱形,一人多高,风吹日晒,晾成半干来,做饭时,这些柴肯燃又熬火。

我小时候就会使用“开山子”。那时我三姐夫在龙草坪林业局开卡车,往关中运送采伐的木料。他把林场里不要的木料做柴火,很便宜买来,用车送给我家。我家住在县城边的农村,烧柴还是件大事,常靠在附近山上砍些小丫丫柴来做饭,冬天在山上挖些树根放在火坑里烧着取暖。有了他送来的这些柴,虽说不是硬杂木,可这些桦木树、坏橡子、水冬瓜,锯、劈相对容易一些,给我家解决了烧柴火的大问题。他还送回家一个弯把锯,父亲做了两个码架,把大木柴放在上面,锯成两尺长的节。有些木料有桶那么粗,锯一节都很费力,我去锯几下就拉不动了,锯柴全靠父亲,我就去把锯好柴劈开。家里有一大一小两把“开山子”,大的那把使不动,就用那把小的。劈柴时,专拣小点的、没有节把的、直溜溜的去劈。不好劈的、大的、劈不开的,父亲就用那把大“开山子”去解决它们。我干着干着,劈不开的柴越来越少了。

那些年,生产队缺粮,广种薄收,到处开荒种地。离家七八里之遥有一叫堰沟湾的山沟,生产队在那开了几面山的荒坡,春天全种的苞谷,到了初秋,苞谷开始背砣,一天一天饱浆,野猪、狗熊、壕猪……不断去一片一片害骚,生产队在一面一面山坡上的苞谷地里,搭一些号棚子,派人守号。有一次父亲去守号,带上我做伴。那天下午,父亲拿着斧子,让我带上“开山子”,走了好长的路到了父亲守号的地方。号棚是用木棒搭架,茅草盖顶,成人鼻型。最里面铺了些小木棒,上面铺了层稻草做床,旁边放了一个脸盆大、用泡桐木挖空的梆子。前面烧着一堆火,先用开山子把准备好的木棒劈开,放在火堆上烧燃,准备的柴最少要够烧一宿。晚上,我坐在火堆旁烤火,父亲到地里去掰了几个老嫩合适的苞谷,放在火堆边烤苞谷让我吃。听着对门那面坡上守号人唱着守号歌:“高高山上种地愁,又有野猪又有猴;敲锣打鼓放鞭炮,撵过一沟又一沟;要跟老婆同床睡,苞谷上楼北风吹。”父亲睡一会儿就把那梆子敲几下或站在号棚口上吼几声,用来惊吓野物。还要时不时地往火堆里添柴,他整晚都无法好好休息,那晚我也没有睡好。

现在做饭、取暖都用天燃气和电了,山坡退耕还林了,天然林也禁发了。“开山子”也就无用武之地,完成了它的史命,淡出了山里人的生活视野。它劈开了混沌,送来了光明。它是人类从蛮荒通往文明的一步阶梯。(文/陈永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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