矿山与新区遐想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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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被逼无奈,使我不得不告别久居近五十年的L矿,迁居铜川新区裕丰园居住。至于为什么说被逼无奈,那是因为我的青少年和中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。在这里,有过苦、有过累;也有过欢笑和哭泣,我不舍得离去。

矿山与新区遐想散文

L矿最早的名字叫三矿,后来与政治有了点联系改名东风矿,再后来改名为L矿,一直延用至今。矿的前身是从资本家手中接收过来的。该矿最红火的时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前期。2000年的时候,这个开采了几十年的老矿,不得不向世人宣告下马,井下的煤炭开采完了。其实,在八十年代末,上级有关部门已经把多余的采掘区队抽调到别的地方了。去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神木县。只留下了很少的人在勉强维持度日。

矿山在变老,矿山的每一个人也在变老。那些看着我姗姗学步的长辈们,他们现在已经步入了老年。不论是坐在轮椅上,还是在儿女们的搀扶下,仍艰难地在和生命拼搏着。矿工居住的房屋也在一天一天的破旧。由于常年的地下开采,地面有很多地方开始出现裂缝、滑坡,已经不能让人居住了。在矿区的南面,有一条河,名曰潘家河,在我儿时,每到放暑假的时候,家里的大人把我们都看管的很严,不让到河里去玩。还说,水潭里有专吃小孩的水怪。即便是这样,每年都有被淹死的孩子。河水不是很大,也不宽,主要是河流中间有几个大而深的水潭。我学会游泳,与那几个很深的水潭有着直接的关系。为此,我也不知道被父亲打过多少次。父亲很精明,从来不问我是否去河里玩耍,他让我伸出手臂,在我的胳膊上挠上一下,很快就会留下几条白白的印子,这一顿打是少不了了。如果胳膊上没有留下白印子的话,爸会说这样一句话:“今天还算听话。”于是就去忙他自己的事了。后来我也学乖了,每次游泳回来,就用热水把胳膊洗了,挨打的机会就相对少了很多。有时候父亲会问我的弟弟;弟弟怕我不领他去玩,也就不敢说。好在没有几年,小河已不再哗哗的流淌,那几个很深的水潭也很自然的露出了底,说来也奇怪,并没有发现什么水怪。方才知道都是大人为了吓唬孩子编出来的谎话。

现在市场上卖的新鲜核桃,我向来没有去问过价钱,主要的是我对核桃不是很稀罕。我年轻的时候,每年都去山里弄(其实是偷)回来很多,已经吃腻了。在核桃成熟的季节,我的双手一直都是黑褐色的,没有洗净过一样。在核桃成熟的季节,我不知道要吃多少核桃。然而,爱人和女儿现在却很喜欢吃核桃。市场上一问价钱,吓得我只吐舌头。只好少买点回去给女儿尝个新鲜。爱人见了,嘴里嘟噜个没完。咋不多买点……我假装没有听见,不去理会就是了。

现如今的社会,即便是住在城里,乡村的东西依然可以买到,只是价钱上贵了不少。

打住进城里后,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必须去买。在矿上的时候,蔬菜可以不要去市场上买,家家都有种的,只是买豆腐、肉和鸡蛋。住在城里是不行的,为此,爱人常常自个儿生闷气,总觉得开的工资不够花。于是我就说;“换了新环境,你一定要去适应,不能让环境去适应你……”话虽如此,可是我心里也很囧,现在的社会咋变成这个样子了呢?年轻的时候活的很开心,无拘无束的。现在为人父母了,竟感觉累了,也糊涂了。其实也明白了很多道理,父母把我们姊妹几个养大是多么不容易啊。现在我们只养一个孩子为什么咋还如此艰难?

不管咋说,矿上那些年久失修的危房和那滑坡沉陷的地方居住的人们,总算都有了一个新的居所。一部分迁居到了铜川新区裕丰园,还有一部分搬到了铜川老区欧景台。

住惯了瓦房和平房的人,一夜间住上了单元楼,实在是不习惯。每天几次的上下楼,实在是让人难以承受。我曾听到过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这样说过:“楼房每层都是空的,不能和地面接触,时间久了,我看那肯定对身体不好。住瓦房脚下就是土地,可以偎着地气,有利于健康……”我听后惊讶了,老人的这套理论是否有科学依据呢?我不知道,所以不能和他去理论。时间长了,老人也不在谈论了,到有了其它的话语:“住楼房的确不错,过去吃水实在是难,现在可好,水龙头就在厨房,方便省劲。虽说冬天取暖费贵点,还是舒服,屋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暖和的,也干净。不像在矿上的时候,屋里熏的黑黢黢。不管咋说,楼房还是比瓦房好处多……”老人说的吃水难,真的没有说错;打我记事起,我就知道。好大的一个家属住宅区就一个自来水管。水不是一整天都有,每天只送一个小时。接水的人排起了长龙,为接水打架的事常有发生。冬天,吃水就更是问题了。埋在地下的输水管道也冻了,自来水也就变成不自来了。人们不得不挑着水桶跑很远的路到别地方去找水。最让人啼笑皆非的`是,快到家的时候,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,人摔在了地上,辛辛苦苦担回来的两桶水洒了干净。唉……在矿上居住的时候,冬天取暖的办法就是在屋子当中摆置上一个火炉。连做饭带取暖,即便是这样,屋里也暖和不到那去。一个冬天过去,屋里的顶板被煤烟熏的又黑又黄。每年几乎都有中煤毒丧命的。

矿区脚下的河流枯竭了,失去了昔日那潺潺的流水声;河流两边也不能看见葱绿的水草。水草中悠扬的蛙鸣再也不能听到;河床两边裸露出参差的青石面对着日月星斗在哭泣,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满了整个河道,就像是一滴滴的眼泪,依然在河道上流淌……

城市里的消费水平肯定高于乡村和矿区。矿区很小,去哪里不需要坐车,步行就可以了。而在城里居住,去哪里不坐车是不行的。矿区的人们似乎走贯了山路,现如今走在平坦的马路上,总感觉路途的遥远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?我不知道,不过这种感觉我也有。所以出门不是坐公交就是“打的”。好在新区人口不是很稠密,乘坐公交车也不拥挤。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计划生育的产物,在家里被大人溺爱着。从他们身上我看不见我小时候的一点影子。

裕丰园是为那些没有住房和久住危房群体的一种安置性建筑,房价很低,没有产权。政府称之为经济适用房。即便是这样,也有很多人买不起。

城里的人好像很悠闲,活得也很潇洒。每天的傍晚,在裕丰园的南门广场都有很多人在跳舞。跳的最多的是现在社会上最流行的广场舞,还有一群人在跳交际舞。跳舞的群体年龄参差不齐,从二十多到六七十。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。这可能是生活的变迁和时代的发展的必然结果。社会的快速发展和进步,高度紧张的生活节奏,使得人们不得不在紧张忙碌的生活空隙中,去寻找另外一种可以让自己精神放松别的娱乐方式,其中也少不了在各个小区应运而生的麻将馆。我曾听见过这样一句话:“不跳舞不打麻将,活着还有啥意思?”是啊,他们是这个社会上最底层的,也是最庞大的一个群体,闲来无事,他们又能去干什么……

前不久,我送女儿上大学,看见几十个老年人在一起,有的在打扑克牌,有的围在一起聊天,女儿问道:“你知道社会上把他们这种人叫什么吗?”

“叫什么?”我不解地问道。

“等死队。”女儿很坦然的回答。

好长时间我没有说话,我和女儿悄无声息地走着。他们是老人,我不想对他们不尊和不敬,因为我也有老的时候。我也会加入到他们的那个队伍中去。想当年,在那极其简陋的矿山,正是他们的年轻热血,才把矿山搞的红红火火。现如今,他们老了,那微薄的养老金才使得他们赖以为生。不是他们不会花钱,而是他们的脑海里依然存留着勤俭的理论。这种理论在当今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,也不知道是该保留还是应该抛弃。我只知道是那个时代造就了他们的灵魂,想让他们彻底的抛弃,只好等他们的来世了。

城市运动广场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。那里有青青的草地,葱郁的树木。夏日的傍晚,引来了众多的人们。虽说是人工修建的花园,对城里的人来说,真是纳凉散步的好去处。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接近自然了。看见这个地方,不免使我想起矿上那条哗哗流水的河流了……唉,那已经成为了过去,只能把这种美好的回忆留给自己,留在自己的心里,也算得上是一种宽慰吧;对那些不懂得自然和谐的人来说,他们是不会记住的。

矿山虽小,却能给我以遐想;城市呢?我们应该去爱护她、珍惜她。今后的生活全仰仗着她,我们要与她为伴,走完我们的人生。

新区是一个新兴的城市,新区就是我们的家。家就像是一个港湾,不管远去多日的船只,迟早都会回到港湾来,不会永远在海上漂流……

爱护我们的新区,也欢迎外地的朋友来这里。

2013年9月1日铜川新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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