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证罗子山杂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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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子山是雪峰山脉在辰溪方向的延续,是辰溪县境内最高峰,海拔高度1378.7米;沿罗子山下西北至县内照顶界、云雾山、仙人岩等海拔900多米,为罗子山的二级台阶,东与溆浦县为邻,南与中方县为邻。

考证罗子山杂文

罗子山古名东山,是巫傩文化中祭祀傩祖伏羲、女娲“东山圣公,南山圣母”中的东山,在《山海经》中,列入〈海内东经〉,是最早记入历史文献的中华名山。“东山瑶民”一直记录在古代地方文献中。东山瑶民是一个坚韧的民族,如今只有辰溪黄溪口片区五个乡的瑶民称“七姓瑶”,以蒲、刘、丁、沈、石、梁、陈为基础,一直祭祀着盘王,也就是盘古大王。而在湘西的很多地区如泸溪、麻阳等少数民族地区早已按《后汉书》记录将盘古改称盘瓠了,唯有罗子山“七姓瑶”一直称自已的祖先为盘王,同时祭祀先祖“高坡大王”,也就是猎神,教人渔猎的伏羲大帝。

发源于罗子山脉,流向沅江的有二条溪自古都称为“黄溪”,辰溪方言“黄”与“皇”是同音的。这二条溪分别是位于辰溪黄溪口镇的黄溪和中方县铜湾镇的黄溪。中方县铜湾镇古属辰溪,1942年设怀化县时,位于罗子山边的铜湾等几个乡、镇从辰溪县析出,至今铜湾镇与辰溪黄溪口片区的方言与习俗完全一致。按理说,同一座山脉相近的两条溪流不可能完全同名,而罗子山脉流下的溪却有二条“黄溪”,实际是祭祀盘王(盘古)和高坡大王(伏羲)的两条“皇溪”,黄是“皇”的音变而已。

《史记?封禅书》载:“天下名山八,而三在蛮夷,五在中国。”《史记》以中原文明为中心,祥细列出了中原名山,省略了蛮夷的三座名山之名,可以肯定,祭祀盘古和伏羲的“东山”,是《史记》未列名的中华名山。

而且,整个湘西地区,唯“皇溪”地区的龙舟造形独特,形似猪头、龙身、燕尾,长达35米以上,称“燕尾龙舟”,与《山海经》中神话“日载于乌”和《穆天子传》中的“天子乘鸟舟”吻合。

盘古是中华民族的创世神,自古称伏羲为“百王之先”,历代帝王都强调“君权神授”,称“真命天子”,这个“神”只有最古老的巫傩之神。远古祭祀盘王和“东山圣公”表示“受命而王”,是不成文的帝王之礼;《史记?日者列传》载:“自古受命而王,王者之兴何尝不以卜筮决于天命哉!”辰溪属于沅水中游湘西腹地,湘西古被称“蛮夷之地”。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载:“武陵有五溪:雄溪、樠溪、酉溪、武溪、辰溪,悉是蛮夷之所居,故谓五溪蛮。”所以东山虽为天下名山,位在蛮夷而未在《史记》中祥细列出山名。

《史记?太史公自序》载:“二十而南游江、淮,上会稽,探禹穴,窥九疑,浮于沅、湘。”司马迁二十岁时就来沅水辰溪考察历史遗迹,肯定登临了古名山“东山”。且《史记》记载,西汉时对湘西地区首领仍封夜郎候,可见,在西汉以前,位于沅水流域的辰溪在远古史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。而在更古老的《山海经》中,并无特别凸显中原文明和中原名山,而是在〈海内东经〉记录了会稽山,在〈海内西经〉记述了昆仑山。

大禹“治水”时,娶“涂山氏”之“女娇”为妻,《史记?夏本记》:“十年,帝禹东巡狩,至于会稽而崩。”这个“东”就是指东山。禹到东山就是为了祭祀盘古和伏羲,向天下证明禹建立的夏政权“受命而王”的正统与神圣。《山海经?海内东经》载:“会稽山在大楚南。”地理位置上辰溪属古代楚南,现在辰溪孝坪镇溪口村明代进士胡鳌故居还有“威镇楚南”四字。可以说,古代会稽山其实是东山(现在的罗子山)的支脉,对于古代真实的会稽山,我将作专门考证。

有史料记载,西周时的第四代皇帝周昭王南巡死于楚国境内,他南巡肯定到东山祭祀;西周第五代皇帝周穆王曾巡游大酉山,死后葬在大酉山。周穆王在辰溪肯定也巡游东山,《穆天子传》中“天子乘鸟舟”记录就是指周穆王在“皇溪”组织燕尾龙舟活动,并对盘古、伏羲进行过隆重祭祀。

在此后朝代更迭的战乱中,周礼尽失,朝庭祭祀风俗改变了。秦始皇统一六国后,“焚书坑儒”,并祭拜山东泰山,辰溪“东山”在此之后彻底淡出了帝王的视野。《史记》中尚记录湘西民族为夜郎国,“夜郎自大”就是源于西汉朝庭使臣与夜郎国王语言交流的记录,夜郎国有中原文化严重缺失感。

屈原和他的团队在楚国最艰难时来到古辰阳生活了整整17年,目的是寻求辰阳(当时湘西的政治中心)贵族对楚国的支持,主要居住在古代巫傩文化的圣山——东山进行祭祀活动,祁求政治上的号召力。从他的《楚辞》来看,所描写的.是古辰阳的风土人情、民歌民调,说明屈原在辰阳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广泛的联系。因此,罗子山因屈原生活留下了楚风遗韵,被后人又称为楚山。

东汉时,辰溪属武陵郡。东汉王朝曾三征武陵,所用兵力都在一万以上,最多的是马援领兵达四万余人。据相关记载,东汉朝庭与湘西的战争持续百余年,其中东汉朝庭三征武陵战死的有光武帝刘秀之孙——武威将军刘尚,有伏波将军马援。东汉朝庭三征武陵的主战场就在沅陵、辰溪、泸溪、溆浦的沅水两岸,战争结果以官方失败为主,造成官方对湘西少数民族的歧视,从而将以湘西为主的西南少数民族先祖由中华民族的共认创世神——盘古,在《后汉书》中改称“盘瓠”后裔,成为了野兽的后代,从而使湘西族源沦为蛮夷,使中华民族的祖源文化地变成了边缘“蛮夷”地,成为中原王权征伐的对象,完全与中原文明分离了。

三国时,辰溪先属蜀国荆州武陵郡,“东山”就有有诸葛亮、关羽屯兵传说;辰溪县有多处诸葛亮屯兵留下的地名。关羽大意失荆州后,荆州改属吴国,位于武陵郡的辰溪也自然属吴国了。《三国志卷六——吴书十六潘浚陆凯传第十六》载:“五溪蛮夷叛乱盘结,权假借浚节,督诸军讨之,信赏必行,法不可干,斩首获生,盖以万计,自是群蛮衰弱,一方宁静。”三国时孙吴政权曾派兵5万对武陵地区进行了血腥镇压,使武陵地区人口锐减,文明衰落。

唐天宝元年(公元742年)唐朝庭改巫州为潭阳郡,郡治设龙标(现在的洪江市治所在地黔城),唐代诗人王昌龄于天宝七年(公元748年)被贬到龙标,他的诗《别皇甫五》:“溆浦潭阳隔楚山,离尊不用起愁颜,明祠灵响期昭应,天泽俱从此路还。”唐代沿沅水的水路航行,他这首诗中很具体地指出了黔城与溆浦之间相隔的山为楚山,从水路历程看,黔城(古潭阳郡治所在地)与溆浦相隔的,就只有辰溪的罗子山。罗子山古名东山,王昌龄被贬龙标时间长达7年,他对附近的名山名水有很深的印象,将罗子山称为楚山,这绝不是王昌龄的发明,而是历史自屈原生活在罗子山后对罗子山习称的沿革。

王昌龄的《芙蓉楼送辛渐》更是名扬千秋的再一次记述了楚山:“寒雨连江夜入吴,平明送客楚山孤,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。”这首诗中他把自已比作罗子山这座远古名山,暗喻自已如屈原一样品行高洁,忠君爱国。可见,古代的罗子山是一座凝聚民族共识的文化圣山,在唐代文人中尚能得到认可。

唐代后,大湘西进入彭氏土司王朝管辖,直至清初"改土归流",历经五代、宋、元、明、清800余年,彭氏土司管辖湘西地区,自置官吏,拥兵自统,世代承袭。大湘西与中原文明几乎脱离,因缺乏文化交流,而成为历代记忆中的苗蛮之地,“东山”等“三在蛮夷”的天下名山彻底淡出了历史的记忆。由于清代“改土归流”,辰溪与中原文明相衔接,辰溪县在清代后才出现完整的县志。

中国北宋以前的王朝一般定都在陕西、河南,古代航运并不发达,加上往下至沅陵入洞庭要经过青浪滩,水位落差太大,基本上不能航运。而辰溪从潭湾经铜山往北走张家界过湖北至河南、陕西,自古是一条捷径,辰溪因而在古代是西南联通中原的交通中心,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,有“云贵锁钥”之称,辰溪与中原只有物质上的交流,几乎没有文化上的沟通,大湘西留存的古文化就是自成体系的巫傩文化,因缺乏史传文字依据,东山也在清代衍变为罗子山,并记入官方文献,使“东山”之名存入了历史记忆中,但“东山”有长盛不衰的民间盘古和伏羲祭祀,必将得到炎黄子孙的认同,成为炎黄子孙的心灵家园,因厚重的文化底蕴而再放异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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